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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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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章

這馬夫確實是受廖明月指示的。

他其實也不是馬夫, 這人原本是個唱戲的武生,跟一個富貴寡婦偷情,不想這寡婦正好卷入了一樁涉及京中大員的秘案, 被人滅了口。這人陰差陽錯, 落在了廖明月手裏, 給他拿捏了把柄。

廖明月那計劃裏頭,差個奸夫,見這武生長得不錯,勾搭良家子又是熟練活兒, 就把他安排在府裏頭當了馬夫。

這馬夫雖然浪蕩了些,可人卻還算仗義。廖明月這事兒, 他早就有耳聞。廖明月一提,他就拍著胸脯說:“小人不才,但是為司掌報仇義不容辭。”

他跟廖明月拍胸脯的時候, 是義正言辭, 可這人慣會憐香惜玉。他見夏泱泱嬌柔明媚, 心思也就浮起來了。

誰知道夏泱泱跟他說完那句話, 就推開了他的手臂:“我現在好多了,自己回去就好。”

“還是讓小的送夫人回去, 若是夫人路上有個三長兩短,怕司掌怪罪小的。”

夏泱泱把臉頰前的碎發往耳後掩了掩,淺笑道:“我記得你。你是那個馬夫。”

那馬夫對自己姿容頗為得意, 見夏泱泱對自己笑,就以為她動了些心思。

他心中正暗道,這世間女子也不過如此。夏泱泱卻說:“你怎麽到這邊來?可是郎君找你有事?你快寫去吧, 耽誤了事情, 他才會怪罪你呢。”

她便點了點頭, 往自己小院兒那邊走了。

那馬夫本想黏上去,但又想起廖明月叫他莫要冒進,也就算了。

……

夏泱泱這一天實在漫長,她回去之後就歇下了。

本來也不覺得如何,可往床上一趟,方覺得從頭到腳都是疲勞的。

她回到小院兒的時候,那丫鬟梅香看見她頭發散了,衣裙上也沾了些泥,覺得她必然又是給廖家人欺辱了,免不得抱著她又是嘮叨又是哭泣一番。

她自打來了這條世界線,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計,只有這丫鬟真心實意對她好。

夏泱泱想,梅香既然覺得她受了欺負,那平時在丫鬟裏頭,必定也是處處不便,處處受人擠兌的。她因為是要做任務,對這些事情也不算介懷,倒是這丫鬟可是難為了。

她想七想八,也不知道何時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。

……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渾身都是熱汗。

給梅香服侍著洗漱完,夏泱泱就坐在桌案前讓梅香給自己梳頭發。

梳著梳著,夏泱泱覺得腦後觸感有些不同。梅香自幼伺候她,她早就習慣了,換了人自然知道。更何況,梅香的手又小又軟,可是後邊在她發間穿過的,分明是只男人的手。

夏泱泱往銅鏡裏頭瞥了一眼,鏡子裏分明就是廖明月。

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她身後,換了梅香。

可是夏泱泱也不問,任由廖明月做他自己的事。

他從頭皮開始按,按得她頭皮發麻。

然後又用手捋她的發絲,按說這發絲也沒有感覺,但是給廖明月一梳,妖嬈舞動,倒好像有了靈魂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,夏泱泱渾身都發燥。

也許是他梳頭的時候蹭到了她的脖子,也許是不小心手腕碰著她的蝴蝶骨,要說是碰了哪兒,也說不清,都好像有,又好像沒有。

但總而言之,夏泱泱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一樣。廖明月一雙手,每只手五個手指,這十根指頭,好像都去了她身上最緊要的地方。明明這不可能,但是當時夏泱泱的感覺就是如此。

廖明月用手捋著,又拿著篦子捋,夏泱泱耳畔是發絲窸窸窣窣得聲音。

他這套手藝極好,能把人梳睡著,也能把人梳得醒過來。

夏泱泱的手偷偷攥著袖子,手裏頭捏了一把汗。

廖明月收了手,又開始把她放到床上,把她的手擡起來,揉她的手。

也不知道他揉的是什麽穴位,夏泱泱連腳心都在出汗,渾身濕漉漉的,身子底下,褥子上,都是水,她整個人就像只小船一樣,在大海中飄搖。

她張口要叫廖明月停下,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。

不過,廖明月卻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,俯身到她耳畔,低低笑著道:“這便受不住了嗎?”

他竟然動手去解領口的衣帶了。錦衣華服,把這小郎君扮得精神抖擻,格外漂亮,但被他動手一扯,便從身上倏一下剝落,露出他清清白白的身子來。

廖明月的皮肉白得近乎透明,像是一尊玉人,一碰就仿佛會破碎。

可越是危險,就越是誘人試探。

夏泱泱咬了下嘴角,忍不住伸手去碰,然而她指尖卻好似點了火,所觸之處,皆泛起健康的紅暈來。

夏泱泱就用手掌撫過他的肩頸喉頭,撫過他的心口小腹,又捧起他的臉蛋摩挲,這一尊玉人,終於回了凡俗,渾身都被血氣蒸這著。

廖明月笑得魅惑又陰森:“這才是我該有的樣子,你爹拿走了,就用你來還吧。”

他該有的樣子?

夏泱泱來不及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可是廖明月已經甩開了靴子,到了這床榻裏頭來,伸手就把那床帷解開垂下。

夏泱泱心中有幾分狐疑還有幾分期盼,不知道這人發生了什麽事,亦或是讀了什麽新書,學了什麽新法子,從前都不敢與她親密,但如何這光天化日之下,就如此大膽了。

可是她也還不放心,總怕他做不到盡,就又匆匆躲開。

這時候,她若是細問,怕會煞了風景,只好揪著心看他如何。

廖明月的手臂伸到夏泱泱的身後,環著她,手指卻按壓著她的後背。

後背上有幾個點,按起來是格外舒服的。

廖明月竟然面面俱到,每個點都按得夏泱泱舒服至極,叫她忍不住閉起眼睛來。

他的手指頭變得越來越有力,越來越柔韌,等夏泱泱睜開眼睛時,廖明月的手指頭居然變得格外得長。

他唇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,手指瞬間變得像初春裏那抽條的柳枝一般,又長又軟,在帷幔的遮擋下,把夏泱泱緊緊纏繞。

夏泱泱竟然忘了恐懼,她本來也張了張口,要喚梅香。可是她剛一張口,廖明月的一根手指就蔓延到了她的口中充滿,封了她的口,在她喉嚨處的懸雍垂【1】上,用那剛發的嫩芽一下下兒地掃著。

那喉管兒的地方,給異物碰著,難免會有些難受。

可是因為那嫩芽極軟,極輕,夏泱泱雖說有點兒癢,竟然想笑出來。可是她也還調皮,上下牙一碰,就往廖明月的手指頭上咬了去。

她自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,可是那柳枝居然好像斷了,發出“噗”得一聲。這柳枝裏頭卻裝滿了汁水,爆了夏泱泱滿口的青汁。

粘稠的柳條的汁水從夏泱泱的嘴角淌了出來,她要用袖子去抹,廖明月柳條般的手指卻又抽出枝條來,“嗖”得一下,纏繞在夏泱泱纖細的手腕上,把她困在了床頭的圍欄上。

他自己卻欺身上前,盡數吃下那粘稠濃厚的植物汁水,一滴也不剩……

他其他的手指頭卻也沒閑著,他的唇在夏泱泱面前吃著,那柳條兒卻扭動回轉,在夏泱泱身上尋著一處溫暖濕潤,在春日裏可以紮根的地方,好把枝丫深深埋入,在河道邊蔓延出一排夕陽下妖嬈的金柳來。

帷幔裏頭,滿是青蔥的綠意,好似春回大地,渾然不顧,這窗外正是秋意綿綿,霜天紅葉,層林盡染。

夏泱泱原本是個藥人,被千年寒冰封存,以綺夢為食。綺夢萬千,這世上的人也有千千萬,每個都不一樣——這是她見過的。

穿梭過數個世界線,過了不同種的生活,用了不一樣的身子——這是夏泱泱切實感觸過的。

在這一片青蔥春意中,夏泱泱此時此刻,該被碰觸的,一處都不曾落下,不該體會的,也統統體會了個遍。

她死死咬著廖明月的肩頭,雙手插到他的後背的皮肉離去,手指尖濕漉漉的,鼻尖一股腥味兒,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把廖明月的脊背上的皮肉撕扯下來。

哪個要說他身有不足?她從他的身上……俗話說,食無求飽,夏泱泱輕撫自己柔軟的小腹,覺得掌下微膨,就只怕自己吃得太飽了。

做人不可不知恩圖報,旁人對她好,夏泱泱可不願意欠著。因為如此,嵌在廖明月後背的手就往下滑。她後悔自己沒有多拜那普眼觀音,助她幻化出那千只手來。她自然是不如他的。

可她想,這事兒又不是比賽……她便半閉著眼睛,順著他的手臂滑了下去。

……夏泱泱的手下一空。

她腦子裏好像一塊寒冰炸開,冰花飛濺。夏泱泱心裏頭一激靈——那怎麽能不是空的!

眼前廖明月如竹林中的白煙般散去,夏泱泱從睡夢中猛然睜開了眼睛。

床是一樣的床,帷幔一樣低低地垂著,褥子濕漉漉的,就好像夢中一樣,可是卻叫人難受。

她仿佛落水剛被獲救的人一樣,猛地吸了幾口氣,可是那暖香入喉,卻叫她身上有燥熱起來,腦子也即將再次陷入迷夢之中。

夏泱泱銀牙咬破舌尖,把床帷撩開,喚了聲:“梅香……”

屋子裏頭一股濃郁的香氣,似蘭似麝,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。讓人想到南夷之地的夏日,潮濕的熱氣撲到人臉上。

她嗓子有些幹,又提高了聲音,喚了幾聲:“梅香,梅香……”

那丫鬟才披著衣服,揉著眼睛走進這屋子裏來。

“梅香,開窗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【1】懸雍垂,就是氣管兒上的那個小蓋。其實我比較想用小舌頭這個俗稱,又怕含口量過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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